薄雨绵绵(1 / 2)
“来了!”
塑料门帘哗哗响动,夏蝶撩开帘子出来,院里的灯光和绵绵雨丝晕成一层密而透的网,斜斜坠下来。
房子有了年头,老式结构,厕所浴室一体,建在院子一角,对于在城市里住多了单元楼的人来说可能不方便。
穿过院子来到浴室前,蒙蒙的雨水已经在夏蝶衣服的表面挂了薄薄一层,附着在布料纤维上,带来弱弱的凉意。
红漆木门与水泥墙拉开两指的缝隙,明亮的光线从里面散射出来。
与之相伴的还有里面向外逃逸的蒸腾热气。
今天的雨有点冷了,这个念头浮现在夏蝶脑海里,她屈起手指,扣了扣门。
“怎么了?”
门很快被向里拉开。
灯光和热气都瞬间扑在夏蝶脸上,她简直睁不开眼。
一门的之隔的巨大温差也让她不禁寒毛倒立。
“姐姐,帮我调一下水温吧,可以吗?”
夏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似乎也没听见水声,她睁开眼,看见面前的人,愣了一瞬。
谢却蘼裸着上身,只穿着短裤,他含笑瞥着她。
褪掉衣物的身体直白地铺陈在夏蝶眼前,他的肌肉紧实流畅,美观却不夸张,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,确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少年感平添欲感。
乳头粉粉,胸前白皙的皮肤有些红。
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淌下,滑过壁垒分明的腹肌,消失在勒在腰间的深色短裤中。
他的黑发也湿了些,挂着水珠。
夏蝶不着痕迹地避开目光,掩饰性地看向里面的热水阀。
冷热对比更明显了,他还挡在门口,夏蝶挤开他,从一旁进去:“调水温?”
“水温怎么了。”
谢却蘼关住门跟在她身后,没了白天初到时的拘谨,话腔随性,不紧不慢:“烫啊。”
“姐姐。”他望着她纤细的腰背,挑了挑眉,“烫到我了啊。”
夏蝶没仔细他说了什么,扳着水阀认真调试水温。
谢却蘼的目光便放肆地在她身上流连环绕,仔细抓住了她。
夏蝶把吊带短裤换成了t恤长裤,在他来到不久后。
雪白的皮肤被藏在衣料底下不见天日,唯有纤腻的臂膀随着她此刻昂首挺腰的动作从垂下的衣袖里露出。
她踩着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廉价拖鞋,白嫩的脚趾在那粗糙的制品中显得更圆润小巧,如珠贝般晶润。
水珠从发尖落下滴到眼睑下面,谢却蘼随手把碍事的头发拨到一旁,眼神由下至上移到她光滑似绸缎的长发上停下。
夏蝶的发在通亮的灯下泛着明晃晃的暗紫。
她的头发染成了紫黑色。
怪不得今天他感觉她的发色比旁人重,但阴天光线昏暗,并不明显。
她的发顶毛茸茸的,看起来柔软蓬松,他想揉上去,但忍住了。
谢却蘼站在她的旁边。
夏蝶抬头看着从花洒里喷涌而下的热水,伸出手来,水浇在她掌心,温度正好。
“你试试,这个温度可以吗?”
她转过头说。
谢却蘼也把手放在水下停了片刻,跟随重力下坠的水珠在途中遇到阻折,在他的掌心摔碎四溅,细小的水露跳向她。
他的手掌怎么比她大了这么多,夏蝶注意到。
水珠沾湿身前的衣料,她轻轻皱了皱眉。
“还是有些烫。”
“还烫?”
夏蝶又扳了一点凉水阀:“现在呢?”
有些凉了。
“现在合适。”
谢却蘼再次摸了摸流水,眉目舒展。
家里的这个混水阀确实不好用,她自己洗澡都要调半天水温,十分麻烦,他调不好也算正常。
夏蝶甩了甩手上的水,准备离开,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这么近了,几乎要开在一起。
纯澈的水流从二人之间径自垂落,白亮的灯柱也照耀在头顶,夏蝶第一次感觉浴室这么逼仄、潮热,他的体温似乎也隔着水帘沾染在她身上。
夏蝶感觉别扭。
更大的别扭是他在此刻的松散中隐隐透出的慵懒,就像隐藏着利爪的猫,夏蝶并不熟悉,说到底,他们只有这点牵强的血缘关系,除此之外就是初识半天的陌生人。
她耷下眼皮,有些冷淡:“你洗……”
她的话被打断。
“姐姐,你染头发了?”
“啊?”
“嗯。”
他的话没什么厘头,与上一个话题简直千里之隔,夏蝶反应了一下才回答。
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,沉默,截断话题。
谢却蘼并不介意她的冷漠,手臂穿过水柱,手掌揉在她的头上,两下,很短暂,又收回来。
“姐,真的很好看。”
他笑着,目光又像下午那般直白明亮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透出骨子里的强势。
他的动作总像试探,迅速地让人无法预判,抓不到马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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