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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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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节哀顺变。】

花魁的妹妹也是“花魁”。

不过,她却是官债掮客,专门帮大人物做事放官债,将找上门的商贾引去借债。

女兵眉头一皱:【官债并非好物。】

趁着能脱身还是尽早脱身吧。

“花魁”不动声色试探。

【为何不是好物?】

女兵叹息着说了花魁此前的判断。

【你是她妹妹,你阿姊说它不是好东西,你也不要碰了。大人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。你现在还年轻,攒点体己钱,趁早为自己赎身吧。如今的金栗郡也不许花娘卖身,今日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,下一次要是被抓住,你就要去折冲府大牢蹲几天了。】

“花魁”只是嘴上答应。

女兵扫黄打非还真抓住她几次。

恨铁不成钢。

阿姊拼了命想恢复自由身,做妹妹的却贪恋花船给的富贵,沉溺其中,气煞人也!

因为花魁的点醒,女兵越琢磨越觉得官债不好,她准备收手——花魁不在了,她攒钱也没了目标。一月之前,意外发现“花魁”杀了人,房间有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。

【他想凌辱我,我失手杀了他。】

女兵沉默看着年轻男人身上的伤口。

如此多致命伤,管这个叫失手?

“花魁”却哭求着她帮忙,千万不要报案,女兵念在“花魁”阿姊的恩情份上,答应帮忙隐瞒。将男人下葬的时候,一枚令牌从男人怀中掉落,上面的字,女兵都认识。

【察院,监察御史,郑愚】

一时,女兵心凉半截。

未婚先孕

女兵学识不多,也不怎么聪明。

她认识的字,一部分是花船洒扫那些年跟着花魁学的,一部分是征募入伍之后,训练之余跟着扫盲班学的。她木讷,反应比别人慢点,看着就一副不太聪明模样。但这一天,在看到郑愚令牌的瞬间,她却福至心灵,突然什么都明白了,跟着就是如坠冰窖。

眼下这位“花魁”跟她姐姐一样冰雪聪明。她们是双生子,哪里都很相似。姐姐如此心思缜密,当妹妹的又岂会粗心大意?

错手杀人的她就不怕东窗事发吗?

怎会允许尸体留着能证明身份的物件?

且不说她杀了王庭的监察御史,哪怕郑愚是个普通男子,一条人命也足够让“花魁”一命还一命了。一旦这枚令牌落入旁人之手,被人循着线索找上门,她还想活?

女兵猜不出“花魁”的真实目的。

直到“花魁”为她阿姊迁坟,又将郑愚埋入乱葬岗的坟墓,女兵隐约有了些猜测。

或许是因为女兵跟她阿姊的交情,“花魁”并未将女兵杀人灭口,甚至因为女兵帮了几次小忙而亲近三分。女兵看着“花魁”的所作所为,终于明白“花魁”是内鬼。

一个残杀监察御史的内鬼。

这个事实让女兵内心陷入挣扎。

她不忍看着恩人的血亲妹妹陷入泥淖,走上歧途,但也没勇气去揭发检举,因为“花魁”是放官债的掮客,金栗郡官署和折冲府都被渗透。自己揭发检举就是自杀!

女兵默不作声地继续忍着。

直到,那位柳长史与折冲都尉私下见面,言谈之间提及国主可能会来巡视金栗郡。

折冲都尉皱眉:【因为官粮失踪么?】

都尉并未意识到官债的问题更大。

柳长史叹气:【是啊,多半是了,自从阴鬼窃粮发生,郡守已经连着半月不曾好好休息,就怕王庭怪罪。官粮丢失,被贬为庶人还是小事,怕就怕,三族性命不保啊。】

沈棠在金栗郡的名声极差。

差到什么程度呢?

郑乔跟她比都算是明君。

前者只折腾没价值的,能带给他价值的阶层,一向不得罪,而沈棠是全方位、无差别得罪。对寒门的大力扶持让很多人不爽,再加上叛军从中当搅屎棍,名声臭不可闻。

郡守担心沈棠拿他三族玩消消乐也是情理之中,整个人被焦虑折磨得形销骨立。

折冲都尉:【国主并非暴虐之人。】

女兵被折冲都尉提拔成心腹。

二人对话也没有刻意避着。

无人知晓,女兵此刻的内心方寸大乱。

她经历一番天人交战,终于趁着“花魁”被扫黄打非关入折冲府大牢的机会,偷偷将两具尸体调换。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倘若国主前来调查,却从本该埋着花魁的坟墓,挖出监察御史的尸体,必然震怒!如今这位“花魁”是故意挑衅羞辱国主吗?

亦或者,这只是自己的猜测?

女兵心跳如鼓,下定决心赌一次。

倘若是自己猜错了,便偷偷再将两具尸体换回来,日后多攒点钱替这位监察御史修个华丽点的坟。但,倘若自己猜对了呢?

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厚茧的双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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